《不可录》纪验
友人季邦采,为吴兴知名士,住南浔镇。方予初印《不可录》,适季掌教镇海,札致二百本,嘱其分给生童。比接来信,责予迂阔,且云已将此录置之高阁矣。未两日,差人来言,愿刷五百本。予理前说以却之。旋复专足持札坚恳,始知梦伊父谆嘱云:“尔不印送《不可录》,尔子乌能入泮?”因嘱刷印一千本,广为流布。后据云接到伊子采芹之信,正发愿印书之日也,其灵验如此。
杭城新桥,积翠庵僧静缘,向好善。一日大雪叩门,余以为募缘,曰:“我家贫寒,无力相助。”僧曰:“愿借《不可录》板,刷印几千本施送。”余欣诺之,而诘其何以陡发此念,冒雪而来?僧曰:“昨夜梦土地神告曰:‘印送《不可录》,可免大灾。’今早遍访施主,知板系潭府所藏,故特来借取耳。”僧印送后,次年居民失火,左右均遭回禄,独僧庵无恙。益信神明劝善,冥冥不爽。
陈海曙记。
庚午初夏,夜梦两童子来,语予曰:“文昌帝君召尔有话。”因同往。引至中翠亭一院,见其额曰“大洞阁”。随童子至大殿,见帝君中坐,予叩头起侍。帝君言曰:“世间刊送善书甚多,唯《不可录》久已不行,尔当为我布散。”即命两童抬出一箱,内皆剥蚀字纸,检阅即《不可录》之残帙也。正在想念,此书未经见过,从何办起?帝君又谕曰:“乡试将近,当速为之。”命两童送予出而醒。
次日,各坊寻觅,均称不知。焦思月余,突有人将《不可录》书板来售,序文首张已失,阅尾张,知系万九沙先生所刻,甚喜,买之。即刷印三千本,于七月初一早,虔送至院。甫到大门,一僧便启口问曰:“可是陈居士送《不可录》来耶?”予惟唯唯,却甚骇异。趋诣大殿焚香,叩呈帝座之前。其僧延至客座待茶,叩其法名,为“元本”。问其何以知予送书来,且知书名?僧曰:“昨夜得梦,帝君谕我候门接书,故早起相候。”予深为肃然。可知善书行世,上格苍穹,能身体力行者,其功德尤不可量。所愿共体帝君救世苦心,同登宝筏,望广为流传,俾举世力惩其不可,以勉为其所可,庶不负神明之付托云尔。
清嘉庆庚午六月,古盐官陈海曙自记。
丙戌岁,余妹于归后,忽起痰痫之症,时常啼哭,饮食不纳。或云冲犯花粉煞所致。延师巫百方禳解,迄无效验。而且不肯服药,竭数人之力,药竟涓滴难入,以致半载之后,身瘦如柴。堂上深为忧虑,万分焦灼。生因在酆都帝及城隍神前,具疏许愿,印送《不可录》五千本。许愿后,竟即转机,便肯服药,因连进消痰之剂。一月后,即平复如常,业已痊愈,将届一载,且身体较前反健。因即用活字板,如数排印,以答神庥,并志灵验于右。
清光绪戊子三月,娄东下郡悔过生谨记。
附:惜字近证
书契之治,古以汗简,一变而用楮墨,再变而为剞劂,浸趋巧便,而文字之流行益广矣。剞劂之法,先以纸书之,覆而糊之于板,复摩擦其纸背,俾纸去而字存,此擦去之纸,仍有字形,不可亵污。
嘉庆乙丑之秋,杭城保佑桥,锲工金姓,病中见两鬼隶摄去,拜谒堂皇,所见神如贵官像。神曰:“汝秽亵字纸,法当刑责。”金诉以术业在是,不得不尔。神曰:“不然,汝当摩擦之际,所落纸屑,宜收置净处,随时焚送。汝乃洒弃阶除,甚至倾泼垃圾之中,无处不有,非秽亵而何?”金无词,竟受责。迨醒,臀股痛楚殊甚。
噫!神之示诫深切,而复为职是业者开一消孽法门,人亦何惮而不遵奉哉?爰记是事,殿于末页。愿业刻字者,以此为前车之鉴,而谨循神教,则幸矣!
陈海曙记。